图为中缅警方在边境完成嫌疑人顾某的交接。应后威/摄
图为警方收缴涉案的西格绍尔手枪一只和子弹5发。应后威/摄
图为5月27日下午,武汉警方从云南押解回汉的6名嫌疑人抵达武汉火车站。应后威/摄
图为武汉警方从云南押解6名嫌疑人回汉。应后威/摄
图为武汉警方扣押的涉案嫌疑车辆。王威/摄
法制网记者刘志月
法制网通讯员杨槐柳李鹏程
一起离奇的人员失踪案,牵出跨国武装贩毒团伙。背后原因令人惊奇:毒贩为追逃1600万元毒债,从缅甸潜入湖北省武汉市,杀害下线并抛尸高速公路旁排水沟。
《法制日报》记者今日从湖北省武汉市公安局获悉,近日,武汉警方成功破获江夏区“5·6”持枪杀人案,并深挖打掉一个特大家族式跨国跨省武装贩毒团伙。抓获犯罪嫌疑人6名,缴获制式手枪1支、子弹5发,作案车辆1台。
蹊跷的失踪案
“我要报警!我的丈夫失踪了!”
今年4月8日22时许,家住武汉市江夏区文化路某小区的黄女士匆匆赶到江夏公安分局大桥派出所,急切地说。
黄女士告诉值班民警,她的丈夫苏某于7日22时20分许从家中出门后就去向不明,已经24小时联系不上了,希望警方协助查找。
派出所民警调取小区监控发现,苏某当晚离家后,步行到小区门口停留了片刻,随后从监控画面中消失。民警还发现,苏某家住20楼,离家时却不乘电梯而是走楼梯,似乎是有意回避电梯监控。值班领导江夏分局副局长魏北海听取了情况汇报后,感觉其中有蹊跷,当即安排民警对苏某的社会关系及情、债、仇等各类矛盾点展开排查。
调查显示,今年40岁的苏某是湖北省襄阳市谷城县人,来江夏区居住才9个多月,没有正式工作,但名下却有多处房产和2辆豪车,开销与经济收入明显不符。
排查反馈,苏某失踪的头一天,曾跟人提起他在云南做生意,可能遇到点麻烦,但对方是谁,究竟有何矛盾,苏某却讳莫如深。
警方通过信息化手段进一步调查发现,苏某还是一名涉毒案件人员,且与云南涉毒重点地区有密切联系。
种种迹象表明,这起看似普通的失踪案,很可能与毒品交易有重大关联。
神秘的越野车
为了搞清苏某失踪后到底去往何处,警方重新回到事发现场,对监控视频仔细分析。
苏某出门后,在小区门口停下,手里夹着烟反复徘徊,像是在等待什么人或车,之后消失。民警反复查看周边监控,都没有发现苏某步行离开的影像。
会不会是乘车离开?
事发时段,小区门前共有47台车经过。警方首先对其中的19台出租车、网约车逐一查证,排除了苏某乘坐的可能。
于是,警方转而对另外28辆社会车辆逐一甄别、核查。4月13日,民警在视频回放筛查时,一辆长城哈弗H5白色越野车引起了民警的高度关注。该车前后都没有悬挂车牌,前排的两个遮阳板一直放下。事发当日的白天,蓝色传奇,该车曾多次出现在小区周边,当晚从小区经过后,连夜从京港澳高速离开武汉。
警方认为,这辆白色越野车与苏某失踪有着密切关联。
为此,江夏公安分局成立了“苏某失踪警情工作专班”。分局视侦大队副大队长和刑侦大队侦查员立即驾车顺线追踪。
4月14日,民警追到湖南境内芷江收费站外的一处加油站,终于第一次捕捉到两名嫌疑男子下车加油时留下的正面清晰头像。
民警继续驾车追踪。为了防止下一路段视频被覆盖,两位民警与时间赛跑,困了就在车上和衣而睡,饿了就啃馒头、喝矿泉水,风餐露宿17天,跨越四省,行程近6千公里,凭着坚韧和执着,一直追到云南省的中缅边境线上,最后发现嫌疑车已驶往缅甸境内。
经对芷江加油站截图的信息化分析,警方确定了两名嫌疑男子的真实身份,顾某(1号嫌疑人)和李某(2号嫌疑人)。
高速公路旁的无名尸
5月6日14时54分,江夏公安分局指挥中心接到一位群众报警称,在京港澳高速江夏区山坡街路段的水沟内发现一具尸体。
江夏公安分局立即组织警力赶往现场。在高速公路护坡下方排水沟内,民警发现一具高度腐败的无名男尸。经过现场勘查和尸检,初步认定死者系被他人枪击致颅脑损伤死亡,死亡时间应为1个月左右,所在位置应为抛尸现场。
综合死者的衣着体态、死亡时间等特征,江夏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联想起了1个月前的苏某失踪案,随即安排民警联系苏某的家属进行辨认,同时连夜开展DNA比对。
最终确认,死者正是一个月前失踪的苏某。
5月6日当天,江夏公安分局将其立为杀人案件侦查。同日,武汉市公安局成立了刑侦、技侦、视侦、网安及江夏公安分局等多警种、多部门组成的“5·6”专案组,市局党委副书记熊波任组长,全力开展案件侦破。
武汉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党委书记李义龙多次听取案情汇报,亲自指导侦破,要求务必侦破此案。
千里追抓一网打尽
专案组接连派出两个工作组赶赴云南,一路驾车复勘线路,一路直奔昆明,到红河、版纳等地开展摸排,基本掌握了一个以顾某、李某为首的家族式跨国跨省武装贩毒团伙。
5月16日,第三批20多名民警飞赴云南。
异地办案,复杂艰辛。主犯顾某和李某分别在境内境外两地,相隔800多公里,其他团伙成员也分散在边境多地,极难在同一时间收网。
专案民警们辗转多地,与当地警方沟通对接,制定侦查方案。
为节约时间,民警们每天只吃1、2餐,以面包、馒头和矿泉水充饥;为确保一网打尽,专案组确定了“先捕境外,再抓境内”的方针,耐心等待着收网的最佳时机。
5月19日,专案组获取线索,1号嫌疑人顾某和嫌疑车辆在缅甸境内一汽修厂门前出现。
专案组火速通过云南警方向缅甸警方通报。5月20日上午,缅甸警方一举抓获顾某,并扣押嫌疑车辆白色哈弗H5。中缅警方在边境顺利完成交接。
随即,境内的数个抓捕小组在云南多地同时收网。警方在云南省开远市一举抓获正准备出逃的2号嫌疑人李某,并从其背包内搜出多部手机、弹药及准备出逃境外的护照。
至5月21日凌晨,该团伙的另外4名犯罪嫌疑人也全部落网,并成功起获了作案用手枪、弹药。
据主犯顾某、李某交代,因他们与苏某进行毒品交易中,苏某欠下了1600万元毒债,多次催要未果后,顾某伙同李某从云南驾车来汉,持枪杀害苏某后抛尸潜逃。
5月27日,6名犯罪嫌疑人被专案组民警从云南押回武汉。
获悉此案告破,武汉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党委书记李义龙称赞:“此案跨境跨省,惊心动魄,峰回路转,最后‘人、枪、车’全部到案,堪称完美!”
5月31日下午,李义龙同志专程赶至江夏分局,看望并慰问“5·6”专案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