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文|中南屋 小南 2018年,在春天裹挟着夏天到来的上海,中非关系领域国际自媒体的发起人在咖啡厅对黄泓翔说:注意到了吗,在这个领域里很多人尝试做事情,成立NGO、形式新颖的企业、媒体,大部分人进入了一段时间...
文|中南屋 小南
2018年,在春天裹挟着夏天到来的上海,中非关系领域国际自媒体的发起人在咖啡厅对黄泓翔说:注意到了吗,在这个领域里很多人尝试做事情,成立NGO、形式新颖的企业、媒体,大部分人进入了一段时间又退出了,很少有人像你们坚持这么久,一直到现在。
然而第二天就有朋友给他泼冷水:坚持着不放弃,那可能是因为你傻,一条路走到头撞了墙也不知悔改,你意识到了吗?
跟许多八零九零后一样,黄泓翔儿时的成长是火影忍者、海贼王这样的热血动漫一路陪伴的。给他带来最深刻影响的可能不是鸣人或者路飞,而是火影忍者里乍一看不太起眼的小李——Rock Lee。这个不会忍术和幻术,更没有什么天赋超能力的“笨鸟”,是他从童年时起的榜样。
“跟小李一样,我没有任何天赋与特长,但我相信自己可以成为努力方面的天才。”
“无论是因为不了解我们的工作领域还是为了吸引眼球,各种媒体报道的渲染和拔高背后,其实我自始至终都知道我是一个非常普通甚至很多方面不如常人的人。这么说绝对不是谦虚,是真的。”
谁说哥大学生都是高富帅白富美?他就是个矮穷矬
在哥大,黄泓翔属于最不起眼的中国学生之一,刚踩线的托福成绩,平淡无奇的本科经历,一米七不到的身高和屌丝气息浓郁的外表,非常普通的家境,再加上远低于正常人水平的情商。
从小到大、直到复旦哥大读书阶段的他经常很有挫败感,“我的挫败感主要跟两个方面有关:第一,我从小就向往动漫里那些蓝色传奇,我想跟他们一样,当‘正义的朋友’,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和事物,所以我对生活的要求特别多;第二,这个梦想对我来说有点遥远,因为我能力特别有限,总是什么都做不到和做不好,所以我很迷茫,很长时间找不到自己的路。”黄泓翔的朋友都知道,他在哥大的两年时间里,最喜欢的不是俯瞰曼哈顿夜景,而是在寝室里看海。当然他并租不起纽约的海景房,只是在宿舍床头的墙上,贴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俩字——“大海”。
“我总是会遇到很多挫折和打击,每当这种时候,我就想去看看大海,会去想:大海这么广阔,自己的小小烦恼算什么呢。当然,实际上我并租不起海景公寓而是租在了每天去学校走路20个街区的哈林区,所以,只能画饼充饥。”
那时候的黄泓翔生活拮据,很少跟朋友在外面约饭;不太会烧菜,最经常吃的是酱油米饭;最频繁的购物是买一美金一袋的清仓水果,把发霉的几个拿掉,剩下的都能吃。黄泓翔并不觉得这样很苦,“我对物质并没有任何追求,对我来说吃饭就是为了填饱肚子能继续工作,衣服就是能穿就行——大学时有的一些衣服我穿到了现在。但我是一个贪婪的人。”
在物质上有多无所谓,那么在非物质的东西上就有多痴狂。“从很小开始我就特别渴望两件事。一个是当一个探险家,尽可能多地探索这个世界的千万种侧面。另一个,则是让世界因我而不同。”
中南屋起源:没有崇高与牺牲,他只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领域
初到哥大,他从厄瓜多尔同学处听说中国企业在厄瓜多尔引发环保问题及抗议的状况,便毅然跑去了厄瓜多尔做独立调研。最终这一篇发表在《南方周末》上的整版深度报道,为黄泓翔打开了很多扇门,也让这个渴望探险的年轻人,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方向。
他开始关注中国在非洲、拉美等地的商业投资和相关的环境影响与社会影响,频繁地在诸多发展中国家之间飞来飞去。哥大毕业典礼过了不久,就直接飞去肯尼亚扎了根,继续关注和调研“中国走出去”相关的课题。很多人问他为什么复旦哥大的学历要选择去非洲这么艰苦的道路,,为什么要牺牲,要放弃等等,他总是要反驳: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放弃或牺牲了任何东西。
事实上,关注中国走出去这个话题,因为首先它满足了他满世界跑,当个“探险家”的心愿。其次,它满足了黄泓翔想要通过自己的行动去让世界变得更好的愿望。最后,他从不认为这个领域工作下去会穷困窘迫,——他相信在如果能为他人创造价值,就一定能收获价值。
黄泓翔很早就感觉到,这个领域充满了他可以填补的空白,而且这个领域会越来越重要。这个话题后来有了新名字——“一带一路”。
“牺牲啊放弃啊那些,不存在的。我总是要强调我做的不是公益,不是志愿者,更没有什么伟大之处。我只不过是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仅此而已。我真不是苦行僧,更不是殉道者。跟许多当年的同学一样,我非常非常享受我现在的工作和生活。”
一定要说他有什么异人之处的话,或许只能说黄泓翔是个非常热血的“中二少年”,只是“病程”格外漫长罢了。田野调查途中偶遇一只找不到妈的小猫头鹰
从自己做调查、做调研,到后来在2014年成立中南屋来动员更多中国年轻人一起来实地调研中非关系与国际发展问题,原因也很简单:一方面,黄泓翔意识到一个人的影响是很有限的,只有让很多人参与进来、以组织的形式运作,才能够真的给世界施加结构性的影响;另一方面,或许是他私心上更重要的方面,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他所看到的这个广阔的世界给其他人。
“我要把我看到的世界分享出去,不分享出去不行。我想帮很多跟我一样的人打开这个世界的无数种可能。”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走进非洲、拉美是一种牺牲或奉献,实际上,他认为那是一种应该感激的索取。“无论是做野保还是做NGO还是走进非洲,都没有必要带着圣母心:你不会改变非洲,但非洲一定会改变你。”
他希望,中南屋能像一所学校,一所把中国青年人培养成具有国际视野的世界公民的学校。
相信中国青年人可以架起沟通桥梁 也知道桥梁意味着两面不讨好
在自己做调查研究的过程中,黄泓翔看到了巨大的中国隔阂,“我们的中国故事在国际上还没有讲好,而我们很多时候因为不了解国际上的规则,我们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别人却不感激。”
“在中国走出去的时代浪潮里,我们不时看到中国与世界割裂的话语:比方说涉及到中国人在非洲,我们中国人自己容易觉得我们在援助非洲、人家感恩戴德,而外国人容易觉得我们在非洲是新殖民主义。同样一个中国企业在非洲的项目,用中文搜索全是正面报道,用英文搜索一堆负面报道。”